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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眼眶,依偎着赵寰不语。赵金铃看得莫名其妙,清空更是懵懂,问道:“他们为何哭?”
赵寰一字一顿,缓缓道:“国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。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。你们回去之后,跟着先生学这首杜甫的诗。他们今日所哭,即是因为此。”
如何能,错将杭州比汴州?
江南的初夏, 树木花草葱茏,田地间也一片翠绿。
景色美归美,只是百姓的日子却并不那么好过。庄稼尚未成熟, 锅里成天煮着的就是几把杂粮。
好在有了野菜与菜蔬, 加进去混着煮一锅, 省着舀上半勺盐进去添个味,勉强能将肚皮填个半饱。
这半饱却维持不了多久,百姓要服徭役, 去修砌城墙或皇宫。
抬上几根柱子走两趟, 就饿得前胸贴肚皮,双股颤颤。结了几层血痂,最后变成厚厚老茧的肩膀, 再次渗出血丝,火辣辣地疼。
“砰!”装着砖石的独轮车翻倒在地。
身子弓成虾米的瘦弱汉子,像是断掉了的弓弦, 扑到在地上。连蹦跶都微弱, 很快就不动了。
作匠监的作匠管事掀起眼皮,乜斜着看了眼,挥舞着手不耐烦地道:“抬走抬走!”
隔三岔五死人, 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。无人关心,麻木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。
天气愈发炎热, 若是拖延了工期, 到了盛夏时, 会死更多的人。
管事翘着腿坐在阴凉处,啜了半盏八宝茶, 朝死人处淬了口浓痰,咒骂道:“晦气!”
外面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, 管事定睛一看,手忙脚乱放下茶盏,蹦跳起身。他瑟缩着跑上前,点头哈腰见礼:“秦相,小的参见秦相。”
“退下!”随从护卫不客气一掌推来,管事蹬蹬瞪后退几步,幞头都掉在了地上。待他稳住身子,只从人逢中看到了秦桧朱紫色衣袍的一角。
待人群经过之后,幞头被踩成皱巴巴一团,沾满了脏污。过年时刚买的新行头,足足花了他半贯大钱。
管事心疼地捡起来,小心拍打着。
月俸已经拖了两个月,马上要过节了,总得买些新鲜的果子酒菜。
早上的时候妻子还在抱怨,家中米缸也空了。这米价一天比一天贵,得熬到秋收的时候,估计方能便宜些。
幞头弄不回原样,管事想到钱财,烦躁不已,干脆就那么随意往头上一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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